编者按：

上海是我国近代皮鞋业的发祥地，19世纪30年代，上海人沈炳根从修理皮鞋开始，后来自刻鞋楦，自行设计，加工制成了中国第一双近代皮鞋，并于1876年在上海开设了中国第一家皮鞋厂。此后，上海皮鞋业日渐兴旺，生产的各式男、女、童皮鞋享誉全国，成为了中国近现代皮鞋业的重要生产地。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制鞋产业开始转移，上海制鞋业日渐式微，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上海皮鞋业100多年的发展，凝聚了无数上海皮鞋人的心血与艰辛、智慧与创造，也闪耀着他们的梦想与荣光。近日，行业知名专家温祖谋与陈国学整理编写了《上海近代皮鞋史话》，全面回顾了上海皮鞋业往日的发展与辉煌，带你重温那段历史，了解那些饶有风趣的人事掌故……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本刊从2021年12月开始连载《上海近代皮鞋史话》，以飨读者。

序

以史为鉴，可以了解古代，回顾近代，激励当代，启示后代。

中国皮革协会曾经在当年的“编史提案”中指出：“以史为鉴，可以鼓舞和激励后人，可以启发后来者在历史中寻找创新点和突破点，促进中国皮革工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人类的的祖先为了生存、御寒、行走、遮体，早在原始社会就开始学会用兽皮护体、裹足；凭藉智慧灵光和劳动创造，古老原始的制革、制鞋技术开始萌芽；35万年前的北京猿人已学会了用骨针缝制皮衣服。相传五千多年前的轩辕黄帝时代，我国的制革、制鞋技术已逐渐呈现雏形；到了殷商时代，皮革、皮鞋、皮衣的制作成为一门原始产业也就水到渠成。由此可见，中国皮革业是我国祖先传承下来的、古老而富有传奇色彩的民族传统产业，源远流长。

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国外帝国列强的入侵，国内资本主义的滋生，遂使中国近代皮革业的发展陷于曲折坎坷的境地。换言之，中国近代皮革业是在动荡中成长，在继承中发展，在闪烁着民族文化光彩的同时，也残留着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烙印。

1949年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皮革工业得到了快速发展，制革、皮鞋、皮件、皮衣、毛皮及制品等主体行业的产量均居世界首位，皮革机械、皮革化工、皮革五金和鞋用材料等配套行业也取得了长足进步。世纪之交，全球皮革产业和贸易格局发生变化，世界皮革产业重心向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转移，我国皮革行业把握机遇，迎接挑战，逐步发展成为世界皮革加工与贸易中心。

尤其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我国皮革行业依靠科技进步和品牌建设，开辟了国内外两大皮革市场，全行业呈现出了空前繁荣景象，并已成为当今世界公认的皮革生产大国，并努力向世界皮革强国迈进。

一双皮鞋，一件皮衣，一款皮包，一缕皮饰，伴随着人类的前世与今生，关联着人类的过去与未来。

之所以选用“史话”的方式提起往事，只是为了重温上海鞋业近代发展历程，也是为了回顾上海鞋业昔日的作为与辉煌，从中获得今日之启示。许多年前的一次温州之行，有幸观摩了温州鞋革展览会，又参观了几个工厂、商铺，会晤了业界的新老朋友，所见所闻，当今温州鞋业之兴旺实为空前，温州被冠名“中国鞋都”也是实至名归。

往事如烟，回首近代中国尤其上海皮鞋业的昨天，诸多承载历史烙印且饶有风趣的人事掌故竟然栩栩如生，油然浮现在眼前……，作为当代皮革人，理当前赴后继，努力彰显我国皮鞋业的传统神奇与人间佳话并诉诸于后人。为此，笔者不揣粗陋，试以“立足上海、胸怀全国、放眼世界”的视角，致力于斯，冀偿所愿，以飨读者。

鞋楦

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鞋楦就是制鞋、定型的“规矩”，是制鞋业不可或缺的生产工具。具体地说：鞋楦是决定各类鞋基本造型和穿着舒适度，影响制鞋质量和效率的制鞋关键模具。

至于鞋跟，则是皮鞋的重要构件，既是鞋的衬托件，又是鞋的装饰件，其造型与皮鞋的款式优美度和穿着舒适度、以及人体健康紧密相关。

一、探源

据记载，上海鞋楦生产始于前清年代，当时为直脚型鞋楦（即不分左右的），用于制作钉鞋、布鞋。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西方所谓现代皮鞋逐步输入我国，并开始流行，弯脚型鞋楦（即分左右脚的）以及鞋跟的生产也随之出现。

上海浦东人王阿荣，原本是一位手艺高超的雕刻木匠，专事制作雕花木器家具，从雕纹饰盒到雕花大床，无所不能。雕花精细，刻纹清晰，各种木器家具备受大户人家赏识。大约在公元1850年间，王阿荣便在上海开设了一家木器家具作坊，生意兴隆。于是，王阿荣以此业持家，传艺于儿子王生堂。相传有一日，上海县令为其子授室成亲，遂令王阿荣父子为其制作一套精致的雕花红木家具，县官启口，何敢不从。父子俩起早摸黑了半年光景始成。谁知县太爷不言结账，反而令手下师爷向王索要礼金。王欲分辩，却被衙役拳打脚踢至口吐鲜血，被轰出门外。王伤愈后立志改行，转业刻楦，不意竟成为申城“刻楦巧手”，名声大震上海滩。1851年，王阿荣在虹口区三角地菜场附近的孟家弄正式开设“王记鞋楦作坊”，专业生产靴鞋木楦。

1860年后子承父业，王生堂收徒顾三生，后招三生为婿。从此，家族几代人传承精制鞋楦，“王记鞋楦作坊”成为当时闻名申城的鞋楦作坊，而王生堂也成为上海近代鞋楦、鞋跟生产的创始人。

1875年，王生堂依据外国皮鞋，制作了上海第一双弯脚型鞋楦。1876年，皮鞋祖师沈炳根试制上海第一双皮鞋时曾得到王生堂的指点和帮助。

二、上海近代鞋楦沿革

鞋楦有直脚型和弯脚型两大类。前者为生产布鞋、钉鞋等传统鞋类所用，后者为适应西式皮鞋造型应运而生；鞋楦由直脚型向弯脚型发展是制鞋工艺的一大飞跃。鞋楦、鞋跟行业历来随着制鞋行业的兴衰起伏而变化。

20世纪20年代初，上海几十家制鞋工场生产皮鞋所用的鞋楦、鞋跟，多由王生堂的徒弟顾三生开设的鞋楦作坊提供。30年代末，上海滩的鞋楦作坊已发展到近百家。当时的制楦作坊，按照产品特色开始初步呈现浦东帮——制作皮鞋楦、苏北帮——制作童鞋楦、常州帮——制作女式翻鞋楦和绍兴帮——制作布鞋楦的分工雏形。

抗日战争期间，多地战火连天，民不聊生，由于皮鞋生产不景气，上海制楦制跟业随之日趋萧条，生产鞋楦、鞋跟的作坊仅有三、四户，分布在闸北、南市两地。

抗战胜利后，随着皮鞋行业的兴盛，制楦、制跟生产也迅速复苏，当时在上海蓬莱区就有11户制楦制跟工场作坊，而鞋楦制作行业，业已自然形成了按照帮派擅长、产品特色和种类的帮派分工。至于鞋跟品种，也分为细高跟、高跟、低跟、长木跟。

1949年前，上海有鞋楦、鞋跟手工作坊60余家，从业人员150余人。当时的制楦制跟业，大都是小工场、小作坊，一般规模小，人员少，而且技术与装备十分落后，仅有斧、锯、锉之类的简单工具，更多依赖匠人的手艺。当时上海的制楦制跟业中，较有名气的作坊有顾顺记、发记、包兴昌等。他们制作的鞋楦、鞋跟深受上海中华皮鞋公司、上海北京皮鞋厂等皮鞋厂家的喜爱。

1949年后，在上海市政府的关怀下，上海鞋楦、鞋跟的生产发展较快，制楦、制跟开始从小而散逐步走向“合作社”“公私合营”，进而步入“地方国营”，最终形成初具规模、专业化的“国营”鞋楦工厂。

1954年，上海有鞋楦作坊67户、鞋跟作坊13户，共有职工190人，全年总产值20.66万元。1956年，“上海虹口区鞋楦木跟生产合作社”成立，不久扩大变更为“上海鞋楦木跟生产合作社”。1958年，上海皮革制品公司对制楦、制跟业实行专业化改组，组成上海鞋楦木跟厂、东方鞋楦厂、沪江木跟厂、群力木跟厂等四家专业制楦、制跟工厂。当年，上海鞋楦木跟厂、东方鞋楦厂两厂共有职工283人，鞋楦总产量19.81万双、鞋跟42.09万双，品种有40余种。鞋楦业几经调整后，上海、东方两厂于1969年合并组成上海唯一生产鞋楦鞋跟的上海鞋楦厂。据1974年统计，上海鞋楦厂有职工207人。年产鞋楦31.2万双，鞋跟82.8万双。

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为了适应国内制鞋业的发展，除传统木质鞋楦、鞋跟外，上海鞋楦厂“以塑代木”，率先用ABS树脂和改性聚苯乙烯研制塑料鞋跟获得成功，开始采用ABS和改性聚苯乙烯塑料制造高、中、低鞋跟，并在业界推广应用。

1981年，上海鞋楦厂工程技术人员郁重明等开始用高、低压聚乙烯混合料制成塑料鞋楦，其优点是鞋楦、鞋跟成型后尺寸稳定性好、耐候性强，日晒雨淋不易变形。

1990年，上海鞋楦厂又研制开发了新品种塑料弹簧楦、聚氨酯PU小掌面，填补了上海制鞋行业的空白，达到上世纪80年代国际水平。当时的弹簧楦是以塑料为主要材料，楦身分前后两节，用特定的弹簧和一定的结构联成一体。当时的品种有男女素头鞋楦，凉鞋楦，高腰单、棉鞋楦，童鞋楦和运动鞋楦。

就鞋楦、鞋跟的生产工艺而言，上海制楦、制跟的生产工艺曾经历了手工、机械、注塑、锌合金模具等四大发展过程。最初是采用锯、砍、刨、扦、锉等工具手工操作，主要依靠匠人的手艺制作成型；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逐步采用机械制楦、制跟工艺，有效解决了鞋楦、鞋跟比例失真大、质量稳定性差的问题；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塑料制跟、制楦工艺先后诞生，这是上海制楦、制跟工艺发展过程中的重大突破和改进。塑料鞋跟具有跟型稳定不变、表面光滑、含钉力强、不易开裂、耐冲击力强等特点；1982年，试制成功锌合金注塑模成型新工艺，改革了原有钢模机械加工的复杂性，有利于设计、加工周期短、成本低的特点，该工艺填补了国内空白。

就制楦制跟生产机械化程度而言，在锌合金注塑模成型新工艺投产后，机械化程度从20世纪60年代初的50%，提高到90年代初的90%。

三、轻工大国工匠、鞋楦设计大师——陈国学

十年磨一剑，学徒出身的陈国学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闯荡与磨练，终于一跃成为自己创始、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上海国学鞋楦设计有限公司董事长，实至名归。1971年，年方十几岁的陈国学跟当时59岁的田金风师傅在祝塘南街学做鞋楦手艺，学徒满师后，又去无锡解放西路275号师爷王昌的鞋楦门店，向当时已经76岁的王昌师爷继续学习做绅士皮鞋楦和布鞋楦。追溯艺脉，早先王昌是在沈炳根所经营的上海永安街皮鞋作坊当学徒，学成六年后他自立门户在上海老西门开店做皮鞋。1925年，14岁的田金风从江苏靖江去上海跟老乡王昌师傅当学徒，直至1946年王昌带着徒弟田金风随同上海“隆昌祥”皮鞋店和上海“鹤鸣”皮鞋店到无锡开皮鞋分店。屈指算来，沿艺脉论资排辈，陈国学有幸成了上海绅士皮鞋“祖师爷”沈炳根的第四代弟子（沈炳根→王昌→田金风→陈国学）。

陈国学工作剪影

陈国学在和外宾交流

陈国学（前排右3）在参加国际鞋标准会议

半个世纪来，陈国学有幸得到名师的嫡传，制楦技艺精湛，这也是他长期以来勤奋好学、坚持不懈、刻苦钻研的结果。尤其是他坚持传承创新、坚持精益求精、坚持追求卓越，彰显了专注专业技能传承创新的大国工匠精神。他从一位传承民间技能的手艺人，于1986年成为国营无锡皮鞋厂的技术厂长、工程师。

1987年他被轻工业部制鞋研究所聘为“全国鞋楦培训中心”的技术指导老师。此后，曾被原北京皮革学校、扬州大学广陵学院、北京服装学院聘为特聘教授，为我国培养了大批鞋类设计师人才。

1990年，陈国学出任由国企投资的合资企业无锡华崎鞋楦厂总经理，仍兼任无锡皮鞋厂技术厂长。期间，曾为江苏各地多家国企鞋厂和上海亚洲皮鞋厂、上海胶鞋研究所等单位设计鞋楦，曾被无锡轻工局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优秀科技工作者。

2001年国企转制后，陈国学华丽转身，瞄准国际大都市上海，在上海松江九亭创办了上海国学鞋楦设计有限公司。

2005年，经国家劳动部和中国轻工业联合会考核，陈国学获轻工鞋类高级设计师资质。

2009年以来，陈国学被国家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举荐为国际制鞋标准化技术委员中国鞋楦专家代表，曾多次参与ISO/T137国际制鞋标准的制修订工作和涉外交流，为我国制鞋行业在国际上赢得了话语权。他也是国家鞋楦等多项标准的主要起草人之一。

陈国学曾被全国制鞋标准化技术委员会授予“鞋楦第一人”称号。

此外，陈国学还获得多项殊荣，如：荣获中国皮革行业功勋人物荣誉称号，荣获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授予的一级高级技师职业资格证书。2018年被中国轻工业联合会授予“轻工大国工匠”荣誉称号。

四、鞋楦企业拾萃

（一）上海鞋楦厂

上海鞋楦厂始建于1956年，是轻工系统一家专业设计及制造鞋楦、鞋跟的国有企业。

据史料记载，1956年11月，“上海虹口区鞋楦木跟生产合作社”成立，不久后变更为“上海鞋楦木跟生产合作社”，1958年又变更为“地方国营上海鞋楦厂”，以后转为全民所有制企业，更名为“上海鞋楦厂”。

上海鞋楦厂位于上海沪太路170号，占地面积4607平方米，建筑面积6832平方米，当时拥有制楦、制跟专用设备147台，其中国外引进专业设备15台，固定资产净值402.6万元。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上海鞋楦厂成为现代制鞋行业的专业配套企业，为上海乃至全国众多鞋厂的内外销各类鞋设计制造独特的鞋楦、鞋跟，所生产的高档靴鞋产品还远销美国、日本。

20世纪60-70年代，随着企业不断增员，管理逐渐完善，生产规模逐步扩大，在厂历任领导和一批技术骨干的带领下，该厂的鞋楦设计技术开始领先全国。

从20世纪80年代初起的十多年，上海鞋楦厂在国家轻工业部和上海地方各级领导及主管部门的关心支持下，全厂上下团结一心，持续致力于科技进步、创新开发、技术改造、厂貌优化、人才培养、全员培训、推行现代化管理，使企业的面貌焕然一新，一举成为全国制楦行业的“龙头”。该厂重点发展塑料鞋楦、鞋跟新品种，投资233万元，先后从英国、意大利、联邦德国引进双头鞋跟注塑机、10工位鞋跟注塑机、塑料楦坯成型机、弹簧楦铣槽机和放样机等16台（套）重点设备。

1985年，该厂的塑料车间新楼竣工，原鞋楦等车间相继得到改造，企业面貌和环境得到很大改善。随着一批意大利和德国进口及国产专业设备设施完成安装调试，技术人才和技术工人陆续到位，塑料鞋楦生产线建成投产，保证了“增产10万双塑楦项目”如期达标；同时，鞋楦设计能力大幅提升，各类塑料鞋跟开发和生产能力也大幅提高。

此外，该厂还在上海浦东、青浦、宝山设立了鞋楦、鞋跟、鞋楦毛坯生产联营单位，在吉林林区设立了鞋楦原料供应基地和毛坯生产基地，建立起全方位的生产供应链，确保满足企业日益增长的生产、销售、服务需求。

在技术改造、技术革新、新产品开发和专用设备研制以及产品质量标准化方面，为了赶超世界先进水平，推动我国制鞋业的快速发展，该厂制定规划，设立专项小组，一批技术骨干发挥聪明才智和踏实苦干精神，为企业乃至整个制鞋、制楦行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原上海鞋楦厂厂长金爱珠

原上海鞋楦厂生产的部分鞋楦、鞋跟产品

例如，该厂技术部负责人郁重明工程师，为开发塑料弹簧楦和新型塑料鞋跟新产品，率先采用锌合金浇铸成型模具新技术，使模具制作由25天缩短到5天，开模速度提高4倍，并创造性地用500克注塑机改装成塑料楦坯注射机，实现“小马拉大车”，注塑一次成型重量达2千克以上的塑楦毛坯，并使毛坯楦生产周期由木楦的40天缩短为1天，减少了大量的流动资金及堆放场地。

塑楦像木楦一样能铣、刨、锯、钉，又比木楦的含钉力强、稳定性好，从根本上解决了木材资源匮缺与鞋楦需求快速增长的矛盾；进而研制成功塑料2节弹簧鞋楦，解决皮鞋脱楦时“门口”崩裂和脱楦难问题；在进行“仿皮纹涂饰塑跟成型新产品开发项目”时，自行设计了塑跟涂饰专机，成功地用于涂饰塑跟的设计和生产；在实施“塑料弹簧楦新产品开发项目”和“扩建塑料弹簧楦车间技改项目”时，又领衔自行设计、试制了进口弹簧楦设备的配套自制专用设备，使塑料弹簧鞋楦研制成功，最终全面建成塑料弹簧楦生产线。

又如，该厂技术人员朱福顺领衔自主设计、研制，并由企业与江湾机械厂合作开发了新型《SJJ-014型》鞋楦机，项目荣获1985年上海市科技进步三等奖。此外，他还设计研制了男木跟自动铣底机和鞋楦粗刻机，为提高生产效率、实现安全生产作出了贡献。

再如，关于鞋楦标准与质量监控。早期的鞋楦、鞋跟，一般是照来样把大小、长短做得基本相似即可，全凭经验判断质量好坏。1958年开始用卡钳检测鞋楦后跟高低、头式厚度，对楦身和楦底宽度用纸板标准样测定。1972年始，上海鞋楦厂制订了鞋楦、鞋跟质量标准，

内容除规格尺寸公差、检测方法外，还包括材料种别、含水率、硬度、含钉力、抗弯程度、复钉次数、热塑稳定性、比重和含油脂等10项物理指标，以及鞋楦的造型、色素和光洁润滑等3项外观指标。20世纪80年代，为严格质量检验纪律和监控质量标准的实施，购置、自制了11台（套）先进的质量检测仪器和设备，主要有鞋楦测量仪、示弧器、拉力机和磨耗机等。

长期以来，企业一贯注重软件建设。如：建立健全新的管理体系和制度、推行全面质量管理、完善产品标准体系、注册《足福》《鼎足》等鞋楦和鞋跟产品商标。为了规范产品质量管理，企业制定、发布了《鞋楦设计》《鞋楦鞋跟机械》《产品质量管理条例》（含《鞋楦鞋跟工艺规程》《产品质量及评分标准》《产品质量检测方法》《产品质量事故和退货、返修处理办法》），应用于生产和销售及教育培训。

同时，企业更注重精神文明建设，“创新、进取、团结、拼搏、奉献”是该厂的企业文化，也是企业风貌的写照，以激励全体员工践行、维护企业良好声誉。

1990年底，在时任厂长金爱珠的带领下，上海鞋楦厂“扩建塑料弹簧楦车间技改项目”通过验收。从此，该厂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国产塑料弹簧楦批量走向市场。

据1990年《上海皮革工业》记载，1990年底，上海鞋楦厂共有职工282人，年产鞋楦54.1万双（其中塑楦11.6万双），鞋跟278.4万双（其中塑跟198.6万双），品种达150种。拥有固定资产原值565.3万元，占地面积3975平方米，建筑面积6860平方米，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制楦、制跟专业工厂。

（二）上海国学鞋楦设计有限公司

公司创建于1990年，前身为无锡皮鞋厂和台湾华立公司合资企业——华崎鞋楦有限公司，创始人、法定代表人、董事长陈国学。该公司坐落在上海市松江区九亭镇久富经济开发区龙高路28号，是一家以鞋楦、鞋跟、鞋底、鞋样设计、鞋类CAD设计、以及电脑级放样板等为主的专业技术型公司。

该公司先后引进意大利先进的电脑数控成套制楦设备和技术，所设计的弹簧楦与法国配套。目前，公司拥有国际先进水平的鞋楦开发、设计能力，具有出众的来鞋、来样复制技术和能力，鞋楦试制产品质量能达到意大利鞋楦公司同等品质和水准，在新品开发、新款设计等方面能满足国内外客户的需求。

公司以科技为先导，以技术设计为优势，以品质完美为根本，在为客户的服务中融入技术内涵和审美理念，为客户提供同欧洲制鞋发达国家同步流行款式，能结合各国的脚型规律、技术要求、数据尺寸设计美观时尚、穿着舒适的各种高档鞋楦。

公司在时任总经理陈斌的协助主持下，十分注重营造企业文化，奉行“为国博学、开拓创新”的精神，甘为诚信儒商，以“博学创新追求卓越，专业领先服务鞋业” “始于客户需求、终于用户满意”和“用我们的技术，凭我们的能力为中外鞋业提供一流品质的鞋楦及一流技术的服务”为公司的服务理念和宗旨。

公司年产30万双高档鞋楦，主要针对美、英、意、日、韩等外商和港、澳、台地区在上海投资的合资、全资企业为服务重点，兼顾为长三角地区的知名优秀鞋企提供优质鞋楦、专业设计等一揽子技术服务。

2020年，该公司和广州天创时尚公司合作，成套引进了意大利制造全球最先进制造智能鞋楦设备，结合上海国学鞋楦的设计技术优势，为中国制鞋企业实现智能化生产鞋类产品提供技术服务，也为中国鞋业迈向高质量发展、在制鞋核心技术智能鞋楦上提供保障。此外，公司还以鞋楦、鞋跟设计，鞋底和鞋样设计，鞋的CAD设计，电脑级放样板等专业为主，开设制鞋相关的设计技术进修培训班，接纳具有本科、大、中专学历的学员到公司进修，拟打造成为中国制鞋行业专业院校师生学习实验基地。

公司发展目标是在专业设计生产鞋楦的基础上，运用意大利技术，全力拥有开发设计新生代鞋楦、鞋跟、鞋底及鞋的整体开发能力，进而迈向鞋类全方位、设计型的专业技术型公司。

（下期请继续关注《上海近代皮鞋史话》）